幽灵母亲的身影开始消散。在完全消失前,她将手按在念慈腹部,那里现在浮现出完整的刺绣图案——两个六芒星相互嵌套,中心是个微笑的娃娃脸。
厂房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五个持特制武器的黑衣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当初在村庄见过的白眼球男人。他的西装现在绣满符咒,白眼球上浮现出红色六芒星。
"针女大人。"他单膝跪地,"'针'组织听候差遣。"
念慈感到体内那个声音完全苏醒了。她看向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左眼变成了纽扣,嘴角的弧度与刘三娘胸口的婴儿尸体一模一样。
"第一个任务。"她听见自己说出不符合本意的话,"收集所有替身娃娃的残骸,在下一个血月前..."
话未说完,念慈突然夺回控制权。她狠狠咬破舌尖,剧痛让视野恢复清明。白眼球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有趣。"他站起身,"双重意识。看来得先帮你...做决定。"
黑衣人同时举起武器,不是对着念慈,而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念慈突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这些人是活体容器,体内都藏着替身娃娃的碎片。
"住手!"她伸出红线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五声枪响回荡在厂房。倒下的尸体胸口都裂开,飞出颜色各异的布偶碎片,全部涌向念慈的腹部。她跪倒在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完成最后的拼图。
恍惚中,她看见七岁的自己站在血泊里,手里拿着两个半边娃娃,正在将它们缝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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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慈在尖叫中醒来。不是她的声音——是体内那个东西在通过她的声带发声。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半人半偶的脸:左眼完全变成了纽扣,嘴角被无形丝线扯到耳根,露出针尖般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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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女大人,血月将至。"白眼球男人在门外低语,"所有材料已备齐。"
念慈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刺向自己的左眼。在最后一刻,她左手抓住右手手腕,金属碰撞声在颅腔内回荡——两种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剪刀划破脸颊,流出的不是血,是蠕动的红线。那些线头在空中扭动,组成一行悬停的文字:
「一针生,二针死,三针魂魄归我身」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七岁生日那天,祖母用烟袋锅在她后颈烙下符咒时说的话:"小慈,记住,线头永远要收在自己手里。"
腹部的六芒星图案灼热发烫。念慈撕开衣服,看见皮肤下有个东西在规律搏动,像胎儿又像正在充气的布偶。她抓起医用针线包,手法娴熟地缝合自己腹部的皮肤——这是杀手的应急处理训练,但此刻每一针都带着祖母教她的针法。
奇妙的是,随着针脚推进,左眼的纽扣逐渐变回人类瞳孔。念慈突然明白"除外"的真正含义:不是被排除在外,而是被特别保护——祖母将正统的"收线"针法缝进了她的肌肉记忆。
"莫灵!"念慈踹开门,白眼球男人惊愕后退,"我知道你能听见。刘三娘临死前说的'分成两半'是什么意思?"
走廊墙上的应急灯突然爆裂。在明灭的灯光中,莫灵的虚影浮现在玻璃窗上:"主娃娃的力量...一半在容器...一半在线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母亲...当年偷走了...线轴..."
念慈的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跌跪在地,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长出蜘蛛般的多肢。白眼球男人趁机将一个陶罐倒扣在她头上,罐内壁刻满反咒文。
"请针女安息。"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我父亲是第七个失踪的孩子。"
罐中的黑暗里,念慈看见无数记忆片段:历代"针女"被迫举行仪式的场景,每个都是她的脸;祖母偷偷调换护身符的夜晚;母亲挺着孕肚逃离村庄时,从自己腹部抽出一团发光的红线...
最清晰的画面是一个陌生女子——百年前第一个"针女",她不是在诅咒孩子,而是在给病童缝制护身娃娃,眼中含着泪水。
"原来如此..."念慈在黑暗中微笑,"最初的替身娃娃...是守护符啊..."
陶罐突然炸裂。念慈浑身缠绕着红光站起来,白眼球男人的西装开始自燃。他惊恐地后退,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纺车。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念慈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我不是来继承诅咒的——"她的指尖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