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母亲...试图...流产..."
轮胎擦着悬崖边缘刹住。念慈松开手,发现掌心里粘着几根莫灵的睫毛——那是用红线缝上去的假睫毛。
月光突然变得血红。后座传来布料摩擦声,念慈转身举枪,却看见那个装红线陶罐的盖子正在跳动。莫灵趁机掏出一个注射器扎向念慈的脖颈。
"睡吧,容器。"莫灵的声音突然变成老妇人,"该补完最后一针了..."
念慈的视野开始模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莫灵撕下自己的脸皮——下面是在祖母葬礼上见过的、巫婆刘三娘布满皱纹的脸。
冷水泼在脸上。念慈惊醒时发现自己被红线绑在纺织机前,手腕静脉插着透明软管,鲜血正被抽进一个巨大的玻璃线轴。厂房四壁挂满等身大的布偶,每个都长着与她相似的脸。
"醒了?"莫灵——或者说刘三娘——坐在轮纺车前,手里捻着从念慈体内抽出的血线,"你母亲当年也躺在这个位置,可惜她的血太'脏'。"
老巫婆的轮椅转动时发出吱呀声响。念慈注意到她的双腿自膝盖以下全是木质假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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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念尘挣扎着,红线却越缠越紧。
刘三娘没有回答。她摇着轮椅来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柜前,取出一本覆满灰尘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念慈祖母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槐树下,怀里抱着个没有脸的布偶。
"替身术需要血脉传承。"刘三娘的长指甲划过照片,"你祖母是上代'针女',本该把主娃娃传给你母亲..."指甲突然刺穿照片上祖母的肚子,"但她私自放走了你母亲。"
厂房顶部的破洞漏下血月光斑。念慈感到腹中的东西开始剧烈蠕动,与她产生某种共鸣。那些挂在墙上的布偶同时转过头,纽扣眼睛反射着红光。
刘三娘掏出一根骨针:"今晚月圆,正好补完三十年前中断的仪式。"她划开念慈的腹部的皮肤,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无数红线涌出,缠上骨针。
剧痛中,念慈突然听见体内响起另一个声音:「收线头」。这声音像极了她祖母。
她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食指变成尖锐的线锥,刺入刘三娘的左眼。老巫婆发出凄厉的惨叫,轮椅翻倒。那些从念慈体内涌出的红线像闻到血腥的鲨鱼,全部扑向刘三娘。
"不!这不可能!"刘三娘挣扎着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里缝着一个干瘪的布娃娃,正疯狂吸收着扑来的红线,"主娃娃应该在我这里!"
念慈腹部的伤口自动缝合,形成新的六芒星图案。她挣脱束缚站起来,发现那些墙上的布偶全都面向自己跪拜。体内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针女归位」。
刘三娘蜷缩在角落,胸口的布娃娃正在解体。她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原来如此...你祖母那个老狐狸...她把主娃娃分成了两半..."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厂房陷入黑暗的瞬间,念慈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后颈。她转身看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穿嫁衣的年轻女子,腹部被红线缝出狰狞的伤口。
"妈妈...?"念慈不确定地低语。
幽灵没有回答。她指向正在爬向门口的刘三娘,又指指自己的腹部,做出撕开的动作。念慈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冲向刘三娘,扯开老巫婆的衣领——在锁骨下方,有个与念慈腹部一模一样的六芒星印记。
"双重容器..."念慈体内的声音与她同步开口,"你偷了我母亲那半..."
刘三娘突然暴起,木质假腿裂开,伸出蜘蛛般的红线长肢。她爬上房梁,胸口的布娃娃完全解体,露出里面干枯的婴儿尸体。
"我养了它三十年!"老巫婆的声音变得尖细如童,"该结果了!"
所有挂在墙上的布偶同时扑向念慈。千钧一发之际,幽灵母亲挡在前方,嫁衣展开成巨大的屏障。念慈听见无数针线穿透布料的声音,还有母亲遥远的叹息:"收线头..."
念慈的双手自动动作起来,指尖延伸出的红线织成一张网。她感到三十年的记忆在重组——七岁那年,祖母确实带她见过刘三娘,但不是做替身娃娃...是去取出被非法植入的东西。
"原来我才是针。"念慈的红线网笼罩整个厂房,每一根都精准刺入布偶的缝合处。刘三娘从房梁跌落,被自己的红线长肢反缠成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