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d?u/a.n_q¢i/n-g-s_i_.¨n`e¨t.
云氏药铺,弥漫着混杂的草木辛香。
柳芸娘纤白的手指在药柜间翻飞,熟练地抓取、称量。
陆砚依着岳母吩咐,在一旁安静地碾磨药粉。
他动作有些生涩,碾槽里的药粉时粗时细,心思显然飘在别处。
门口光线骤然一暗,喧哗声随之涌入。
两名健仆几乎是架着一个面色蜡黄、不住打摆子的少年进来。
后面跟着一位身着深紫锦缎常服、须发半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
老者身侧还立着个铁塔般的壮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药铺内外。
“柳大夫,快瞧瞧我这孙儿!”老者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急切中透出深切的焦虑。
“哟,周老太爷。”柳芸娘快步上前扶住那病怏怏的少年:“这孩子是怎么了?”
周老太爷心中有些急躁:“哎,正儿昨日还只是畏寒发热,今日竟抖得停不下来。”
“在城东回春堂抓了两副药,非但不见好,反而更重了!”
柳芸娘示意健仆将周正扶到诊脉的矮榻上躺下。
少年牙关咯咯作响,浑身筛糠似的抖,额上却渗出虚汗,眼神涣散。
柳芸娘三指搭上他滚烫的手腕,凝神细诊,又仔细翻看了他的眼睑和舌苔,眉头越蹙越紧。′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畏寒发热,高热寒战交替,汗出而不解热……”柳芸娘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药柜边缘敲击,“脉象弦数,舌红苔黄腻…这症状……”
“是疟疾?”陆砚脱口而出,手中的药杵停在半空。
这病在古代几乎是绝症,拖到后期神仙难救。
而周正这模样,分明已非初起。
药铺里陡然一静。
柳芸娘猛地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带着医者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混账!”
周老太爷更是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剐向陆砚:“竖子何人?也敢在此妄言疟疾?那疟疾可是阎王爷的催命符!你敢咒我孙儿?”
“我孙儿不过是寻常风寒入里,郁而化热罢了!”
他声音里裹着雷霆之怒,显然被这“不吉”的论断刺痛。
“晚辈陆砚,见过周老太爷。”陆砚放下药杵,心知此刻退缩不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娘,周老太爷,此症恐非普通风寒。若真按风寒误治,怕是…凶险非常。”
他目光落在周正痛苦抽搐的脸上,那濒死的灰败让他心头发紧。
人命关天!
“陆砚?”
周老太爷目光在他身上粗布衣衫一扫,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_0+7·z_w¢..c·o^m/
“哦,便是云家那个弄出什么劳什子香皂的赘婿?”
“商贾小道,偶得些微末之利,便以为自己无所不通了?”
“医道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置喙的!”
“柳大夫,速速给我孙儿诊疗开方!”
他袍袖一拂,直接转向柳芸娘,将陆砚晾在一边。
看着周老太爷不容置疑的威严,又看看榻上气息奄奄的周正。
柳芸娘的面色复杂异常。
周正这症状与普通伤寒发热相差并不大,若非医术极高明之人,绝难诊断出来这到底是伤寒还是疟疾。
包括她自己,现在也难以确定,这周正到底是何症。
可陆砚只是远远地望了望周正,只是听她描述了一遍病症特征,为何就敢断言说这是“疟疾”?
她不敢相信,却也不敢不信。
若周正真是疟疾,此病根本无解。
这周老太爷乃是致仕翰林,身份非比寻常。
若周正因为她的误诊而死……
她不敢想下去。
怎么办?
该如何诊断?
她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周老太爷!”陆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人命大于天!令孙发病已有两日,若真是疟邪深入,再拖下去,神仙难救!还请听我一言!”
他深深一揖,身体几乎成九十度下弯。
周老太爷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聒噪!老夫岂会拿正儿的性命陪你儿戏!”
“柳大夫,你说,我孙儿这症究竟是何病?”
“这……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