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名下虽有农庄,但主要产业是煤矿,仅有少量田地用于种粮,与田户之间并无太多纠葛。!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
此前他就有所了解,听说解放军主要针对那些鱼肉乡里的地主大户,这让他稍稍安心。
自张首长进城,雷厉风行地接管城防、警察局,关押伪政府机关人员,陈裕兴便意识到此人行事果断。
他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自家煤矿与旧政府签订的契约己有时日,如今局势巨变,他早己做好打算。
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是和新来的军队不能续约,那交出煤矿开采权也无妨,毕竟身家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想到昌平的其他几大家族,陈裕兴心中不禁暗自揣测。
王家作为昌平最大的粮商,在周边拥有1.2万亩耕地。自去年华北遭遇旱灾,昌平自然深受影响,昌平米行的粮价是一路飙升,如今依旧是居高不下。
而周家经营着票号典当生意,掌控着昌平35%的商铺,平日里放高利贷、雇佣流氓恶霸,与前县长更是沾亲带故,如今恐怕早己闻风而逃。
而史家,作为外来落户的家族,前些年借着鬼子的势力,开设了德新纺织厂,厂里光是鬼子的丰田织机就有127座。?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
在这敏感的时期,与鬼子有过牵扯的史家,命运恐怕凶多吉少……这年头和鬼子沾边的能好?
就在其思索之间,又有一门口小厮前来汇报“老爷,那王家和史家家主前来求见。”
陈裕兴心中一凛,思量是否见面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侍立的儿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考校晚辈的念头。
“朝昱啊,”陈裕兴微微仰起头,“依你看,爹该不该见这二人?”屋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朝昱身上。
陈朝昱垂眸沉思片刻:“爹,王家和史家如今的处境,实在不同寻常。王家身为昌平最大的粮商,如今时局动荡,他们必然担心自身安危,此番前来,恐怕是想与咱们陈家抱团取暖。
而史家作为外来落户的家族,当年借着鬼子的势力开了纺织厂,就足够引人非议。
如今解放军进城,他们怕是如惊弓之鸟,慌了神,才想从咱们这儿讨个主意,寻条出路。”
说着他稍稍停顿,目光望向父亲,“依孩儿之见,爹不妨见他们一面。~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一来能探探他们的虚实,摸清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二来,咱们陈家主动接见,也能彰显大家风范,在昌平城树立有担当、有气度的名声,日后或许还能多些帮手。只是,见面之时,咱们务必谨言慎行,切不可轻易许下承诺。”
陈裕兴听着儿子的分析,眼中渐渐浮现出赞许之色,轻轻点头:“朝昱说得在理!”
话音未落,他又将目光转向站在另一侧的二儿子陈朝钧,“朝钧,你也说说,爹该如何是好?”
陈朝钧微微躬身,剑眉紧蹙,沉思片刻后开口:“爹,大哥所言确实周全。但儿子以为,这两家,爹谁都不见为妙。
王家靠囤积居奇发灾难财,史家又与鬼子牵扯不清,如今他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蚱,谁沾惹谁倒霉。
与其冒险与他们周旋,不如首接拒之门外。明日,爹可亲自去拜会新县长,摸清楚新政府的态度。
若是真如传闻所说,解放军专为百姓除害,爹不如主动举报这两家的劣迹,一来向新政府表明咱们陈家的态度,二来也算为昌平百姓做件好事。若情况不明,咱们也不至于过早卷入是非,惹祸上身。”
陈裕兴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陷入沉思。这时,门外小厮再次匆匆跑来,神色焦急:“老爷,王家和史家家主,看样子十分焦急,不停地询问您何时召见。”
“你去回禀他们,就说我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改日再约。”陈裕兴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小厮领命匆匆离去。
陈裕兴转过身,看着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朝钧这番话,也有道理。如今局势波谲云诡,咱们陈家必须谨慎行事。
明日我便去会会新县长,探探虚实。若解放军真如传闻中那般一心为民,咱们举报王家和史家,既能顺应民心,又能在新政权下站稳脚跟;若情况不明,咱们也能及时抽身,不至于引火烧身。”
而此时,王家和史家家主僵立在廊下面色忧虑,王家家主王兴和攥着铜烟杆的指节发白,烟锅里未燃尽的烟灰簌簌掉落;
史家家主史一山也是不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