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故僬侥国人,终其一生,身高不过三尺。是以‘僬侥’之名,亦有‘侏儒’之意。”
“原来如此!” 陈忘川恍然大悟,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涌起更深的寒意,
“地精草延缓衰老,代价却是永远无法长高!这就是他们长寿的真相!也是他们被盯上的原因!”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矮小干尸空洞的眼窝和诡异的几何纹棺椁,“外面那些棺材里的…就是被囚禁于此、作为‘研究对象’的僬侥国遗民!
他们全族…都被当成了追求长生的…活体标本?!” 这个结论让他遍体生寒。
“可是…” 胖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巨大的困惑,
“葛大仙,您不是说这草在云南湿热雨林才有吗?可这鬼地方…这青铜大坟包…它…它在哪?这环境…看着也不像能长草啊?那些僬侥矮人…又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
葛云衣没有回答胖子的问题。她冰蓝色的眼眸,缓缓扫过胖子因为困惑而微微仰起的脖颈——在衣领的阴影下,那片暗青灰白、如同活着的金属锈蚀般的诡异菌斑,在缝隙入口透进的微弱银光下,
似乎比刚才又扩散了细微的一圈,边缘的脉络仿佛在极其缓慢地搏动…
她的目光在那片菌斑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移开,重新投向缝隙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声音比之前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休息够了。?s+h_u.x.i?a\n!g_t.x′t¢.-c?o_m~走。”
她率先起身,纤细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魂,朝着缝隙深处走去。陈忘川挣扎着站起,胖子也连忙拄着铲子跟上。
狭窄冰冷的青铜缝隙仿佛永无止境,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与死亡的边缘。
三人在压抑的黑暗中摸索前行,葛云衣的刀尖是唯一微弱的光源,映照着两侧冰冷、布满奇异蚀刻纹路的金属壁。
沉重的喘息和伤痛的呻吟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混合着浓重的机油和铜锈味,令人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陈忘川感觉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胖子拄着铲子的手也开始打颤时——
前方,葛云衣的脚步,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她手中的弯刀微微前倾,墨色的寒芒似乎被前方的黑暗吞噬了一瞬,随即又稳定下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薄纱般拂面而来。
潮湿、温热、带着浓郁的、属于植物的腐败气息和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气息…与身后冰冷死寂的青铜地狱格格不入!
“这…什么味儿?”胖子用力吸了吸鼻子,小眼睛瞪圆,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闻着像…像热带雨林里烂树叶子的味道?”
陈忘川也愣住了,失血带来的恍惚感被这诡异的气息冲淡了几分。
他强撑着抬头望去,借着胖子的头灯,勉强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缝隙,走到了尽头。
但尽头之外,并非预想中的另一片青铜废墟或深渊,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光线昏暗的原始热带雨林!
粗壮虬结的古树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遮天蔽日的巨大阔叶层层叠叠,只透下极其微弱、斑驳的诡异绿光。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湿滑的腐殖质和奇形怪状的蕨类植物。空气粘稠得如同浸了水的棉花,带着浓重的湿气和植物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景象太过突兀!太过震撼!
前一秒还在冰冷、巨大、充满金属质感和死亡气息的青铜深渊核心,下一秒却踏入了生机(或者说腐败)盎然的热带雨林?
这巨大的空间转换,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如同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用一把无形的剪刀粗暴地拼接在了一起!
“我…我的老天爷…”胖子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绿豆眼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感,
“这…这他娘的是…是海市蜃楼?还是胖爷我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青铜壳子里…包着个原始森林?!”
陈忘川同样心神剧震,他扶着冰冷的金属壁,看着眼前这片幽暗诡异的雨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鬼斧神工”可以形容了!这是对空间规则的彻底颠覆和亵渎!建造此地的人,或者说“存在”,其手段己经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
“磁场…辐射…” 陈忘川声音干涩,艰难地吐出几个词,
“扭曲空间…创造…或者说…嫁接了不同的生态位?” 这个推测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