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无所遁形!
再往外,大概十五米左右,一个狭窄的、顶多八分之一球面的扇形区域,也模模糊糊地“挤”进了感知。这片区域就操蛋多了,信号差得像九十年代雪花屏的老电视,图像模糊晃动,噪音雪花点滋滋啦啦,跟近身五米内的清晰稳定完全没法比。
“扫描……范围又大了?” 怀礼辉心头剧震,一边强撑着脑子里被砂轮打磨似的剧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带来的虚脱感将其关闭,坐了下来进行休息。
良久之后,怀礼辉一边像操控精密探针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这股狂暴的“念力”往脚下更深、更硬的冻土里狠狠刺下去!
精神丝线(如果那玩意儿能叫丝线的话)穿透冻土层的阻力大得惊人,像钝刀子割老牛皮。感知范围急剧缩水,原本清晰的五米球体,刚往下探了一米左右,就变得模糊吃力,探测精度缩水到勉强覆盖个2米见方的坑,扇形方向大概能够感应7米左右。
就在怀礼辉感觉脑子疲惫无比、这该死的扫描快撑不下去的当口——
轰!
一个极其规整、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信号集群,像几十盏突然拉满功率的探照灯,狠狠撞进了他的脑海感应范围之中!就在脚下远处七八米出,垂首深度一米左右!
脑海中的感应物非常冰冷!钢铁的冰冷!带着死亡和硝烟沉淀下来的独特“味道”!它们不是胡乱堆砌,而是排列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完美的放射状!像一朵被冰封了七十年、用41把钢铁铲头拼成的、在冻土深处凝固盛开的诡异之花!
怀礼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铁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怀礼辉霍然睁开眼,眩晕疲惫感如潮水退去,留下的是狂飙的肾上腺素和擂鼓般几乎要撞碎胸骨的心跳。他死死盯着七八米处那片只被他啃掉一层表皮、还覆盖着冰壳的冻土,眼神锐利得能刮下铁屑来。
昨天那黄金带来的邪门能力,头一回在实战里发威,指向的竟是这么个诡异到极点的玩意儿!这多诡异之花究竟是什么,代表着什么含义?但是怀礼辉可以确认的是,这玩意绝对值钱!
头也不痛了!身体也对虚脱说NO了!
怀礼辉啐了一口仿佛带冰碴的唾沫,弯腰抄起工兵铲和电镐,整个人像打了鸡血又像被恶鬼附身,扑向七八米外那个浅坑!目标无比的明确,动作无比的凶狠!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油动电镐带着破风声狠狠钻砍在土层上,撬起大块大块冻得梆硬的土坷垃。汗水混着融化的雪水,顺着额角、鬓角小溪般淌下,流进脖领子里,冰得他一哆嗦。
他像个不知疲倦、只知破坏的土拨鼠,疯狂地朝着地下那放射状的金属阵列掘进!每一铲下去,都带着一股子要把这冻土、这历史、这操蛋的命运一起刨穿的狠劲儿!
坑越挖越深,表层那层最硬的冻土被甩在身后,下面的土虽然还冷,但好歹没那么死硬了。当坑深堪堪接近一米时,工兵铲的铲尖“铛”一声,结结实实撞上了硬物!那声音沉闷、扎实,带着金属特有的回响。!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怀礼辉的动作瞬间定格。他像被按了满进键,缓缓首起身,丢开铲子,甩掉沾满泥雪的手套,换上一双干净的考古刷专用薄手套。他单膝跪在冰冷的坑边,俯下身,屏住呼吸,用刷子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清除覆盖在上面的湿冷泥土。
一抹暗沉的、带着厚重岁月锈蚀痕迹的金属轮廓,在泥土下缓缓显露真容。
一把工兵铲。
宽厚、实用、没有任何花哨的铲头,木质的铲柄早己在漫长岁月里腐朽殆尽,只剩下紧贴金属铲颈的一小截残根,黑黢黢的,像截枯骨。铲颈与铲头连接处,铸造的痕迹清晰粗粝,上面深深地、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力道,镌刻着一行西里尔字母和数字:
“Минск 1941” (明斯克 1941)。
怀礼辉的心脏像是被那行冰冷的刻字狠狠撞了一下,闷闷地疼。他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腥味的寒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情绪,动作变得更加轻缓、谨慎,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他沿着这把铲子露出的方向,向周围更仔细地清理。
一把,又一把……
暗沉、冰冷、带着同样岁月锈蚀痕迹和厚重历史尘埃的工兵铲,如同从冻土中苏醒的战士遗骸,接二连三地、沉默地出现在他眼前。
它们无一例外,都只剩下半截腐朽的木质铲柄根部,铲颈上,全都清晰地、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悲壮,刻着相同的字样:“Минск 1941”。它们并非杂乱无章地堆叠,而是以一种近乎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