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禾把碗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又冲,确定一点味道都没有了,然后从电饭煲里装了一点米饭。+j-i/n·c?h_e.n^g*h,b·g\c′.\c*o^m!
刚转过身,就看见林尽辰也走进来了,他们狭路相逢,江夕禾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林尽辰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往前逼近一步,极轻地问她:“这就是你新的男人?”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噩梦里面传出来的。
江夕禾心里一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好此时张春燕跟着进来了,笑道:“阿辰啊,米饭在这个锅里,你看到没有?”
林尽辰嗯了一声,同她讲话。
江夕禾赶紧趁机离开了。
她埋头吃着饭,听见谢建国对谢理说:“年后我们跟夕禾家里长辈见一面吧,你来安排,早点把你们大事办了。”
谢理嘿嘿笑:“好啊。”
他冲江夕禾挤眉弄眼,因为喝了白酒的缘故,两颊有兴奋的红。
他把手臂往她的椅背上一揽,对她亲昵地问:“嘿嘿,怎么样啊,我们早点结婚!”
江夕禾勉强一笑,给他夹了面前盘子里的一块冬笋:“慢慢喝,吃点菜吧。”
林尽辰看在眼里,把碗从桌子那边伸过来,定定地说:“麻烦了,我也想吃笋。”
谢理立刻把盘子端过去:“来来来,放你那边吧。*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林尽辰就坐在她对面,隔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她不敢仔细打量他,只觉得他面目模糊。
他向来不是开朗的人,如今也变得善谈了。
谢建国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
江夕禾不想打听他的私事,但是他们聊天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他如今在杭州工作,似乎工作很好。
这一点江夕禾并不意外,他自小品学兼优,以他的成绩,长大之后有出息,并不是难事。
谢理兄妹都很健谈,谢父谢母更不必说,聊工作聊生活聊亲戚,爽朗欢快的笑声填满了室内。
眼前一家人团圆,正是和乐融融的气氛,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欣慰的了。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一到晚上,外面有人在放烟花、放鞭炮,砰砰地声响,还有小朋友嘻嘻哈哈嬉闹的声音。
谢瑶跃跃欲试:“我们也出去玩会儿呗!”
张春燕阻止她:“外面冷的很,大过年的,小心感冒了!”
“怕什么,小时候不经常玩嘛!”
“你皮厚不怕冻,夕禾和阿辰都是南方人,不适应这儿天气,一下受冷风,赶明儿要生病!”
张春燕转脸看着他们,笑道:“说起来你们两个还是老乡,都是浙江人。_s?j·k~s*a/p,p~.?c*o?m-夕禾是嘉县的,阿辰老家是哪儿来的?”
林尽辰嘴边扯起一个笑:“好巧,我也是嘉县长大的。”
谢瑶说:“咦,你家不就是杭州的吗?”
“小时候爸妈离婚,我跟着我妈,”林尽辰的语气非常平淡,好像在描述无关紧要之事,“后面我妈去世了,我才回到我爸那儿。”
这是他的心酸往事,谢瑶只知道他妈妈在他十来岁时过世,却不晓得其中内情。
因此她有点疑惑地问:“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林尽辰不说话,过了很久,他看向江夕禾,好像随口一问:“江小姐,你是嘉县哪儿的?”
“老城区。”江夕禾艰涩开口,她料定林尽辰不安好心,干脆把下巴一扬,朗声回答,“门头巷,你去过吗?”
他岂止去过,那是他的家,他做梦都不敢再梦见的地方。
林尽辰摸着手里的玻璃酒杯,晃了晃,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哦,知道。那边有条火车轨道穿过。”
“火车早就改道了。”江夕禾听见自己轻描淡写的声音,“那一片都拆了重建啦。”
林尽辰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江夕禾不理他了,接着跟谢理窃窃私语。
饭后,张春燕站起来去收拾碗筷,他们几个连忙起来帮忙。
张春燕阻止江夕禾洗碗,热情洋溢:“我来我来,你们今天都赶路,累坏了。我跟你叔洗碗就行了,去坐着吧。”
谢理硬把她拉到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柜是旧的,彩电却是新买的。
中央台播放着新年节目,喜气洋洋。
为了欢迎她,谢家人显然费了不少功夫。
可是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尴尬光景,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