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点了点头,目光眺望着黑门关方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黑门关……不知如何了?我们的捷报应该快送到了……”他捏了捏眉心,那种莫名的、沉重的不安感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压着。.幻¨想?姬/ /无~错+内\容_
“报——!!左参谋!霍将军!”一个脸上涂抹着三道黑泥以示紧急的女真传令兵快马狂奔而至,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高举一个由金线缝合、盖着女真独特狼首火漆印的皮囊:“王帐!赫图喇将军!大王的金封密函!八百里加急!!”
霍成疾闻言,下意识就要上前接过。
按照之前联合作战的默契,重要军情理当共享。
然而那传令兵却猛地侧身一步,极其坚决地避开了霍成疾的手,转向赫图喇,声音恭敬却不容置疑:“大王严令!此密函!只能由赫图喇将军您……亲自启封!任何人不得与闻!违者……斩!”
气氛骤然一凝!
霍成疾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错愕。
左丘也是愣了一下。
赫图喇也是满脸愕然,但随即意识到这是王命。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为难,对着左丘和霍成疾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左先生,霍将军……这个……王命难违……”
他接过皮囊,低声道:“我……我稍后就回!”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策马奔向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土丘后方。+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左丘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赫图喇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土丘后。
霍成疾走到左丘身边,看着赫图喇走远,也并未当回事。
赫图喇背靠土丘,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才那段短距离冲刺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颤抖着手,用力撕开金封,抽出里面那份写在坚韧的黑色皮革上的密函。
女真王那苍劲狠厉的字迹,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赫图喇的眼底:
“……赫图喇将军:闻尔报捷,匈奴根基已毁于洪水,此乃长生天予我女真之莫大恩赐,大乾与匈奴……业已两败俱伤!机不可失!!草原当有主,逐鹿问鼎时!吾女真……正当崛起!取代匈奴!南下中原!”
“左丘此僚,其才可怖!一计倾天,覆灭匈奴!能为我用,则为神助!吾以女真相国之位待之,即刻劝其归顺,献上投名之策!”
“若其不从……务尽绝之,断不可使其生返大乾!此獠……狠绝非人,若纵其归……今日之匈奴……即明日我女真之覆辙!切记!!机不可失!行则必果,勿效妇人仁!事成……汝为首功封为女真护国元帅!!”
啪嗒!
赫图喇手中的信函皮革掉落在地,沾满了混着草屑的泥浆。+s·o_u.k/a?n¢s/h~u¨.?c+o!m?他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额头上瞬间渗出大片大片的冷汗,脸色在短短几息内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头,带着极度的惊骇和挣扎,望向土丘另一侧左丘和霍成疾模糊站立的剪影。
“要我……要我……拉拢左先生……或者……杀了他?……”赫图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王……大王他……怎么会……怎么能?!!”
左丘那清瘦却坚韧的身影,这些日子并肩作战、运筹帷幄的情景,还有他那双有时流露出的痛楚眼神……瞬间在赫图喇脑海中翻腾!
尤其是想到那惨绝人寰的洪水炼狱,虽为计成,却也昭示了此人那深不可测、冰冷决绝的智慧与手段……
“若纵其归……今日之匈奴……即明日我女真之覆辙!”这句话,如同魔咒,死死攥住了赫图喇的心脏!
“相国……诱惑何其大……”赫图喇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挣扎和一丝贪婪。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女真,甚至……南下中原!哪个草原儿郎没有这样的梦?
“可是……左先生……”
他想起左丘在他质疑洪水策略时那瞬间苍白的脸。想起霍成疾沉默却可靠的背影。
想起共同浴血的女真儿郎与大乾、神策将士间悄然建立的袍泽之情……
理智和野心告诉他,王命难违!左丘若不归顺,确实该杀!那是为女真百万族人的未来清除一个可怕的障碍!
但心底深处,一股被称为“信义”和“同袍”的暖流却在疯狂奔涌、抗拒!
尤其是想到要去坑杀这支刚刚和自己并肩作战、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队伍……赫图喇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