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亲眼看到王老板在巡游队伍经过龙王潭时,行为不轨,口出狂言,被李斯撞见。
候家烨站在萧然身边,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玄真道长一个不着痕迹的眼神制止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斯,又看看自己师父那古井无波的面容,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挣扎。
萧然拄着拐杖,冷眼旁观。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李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不自然的停顿。
恐惧,是的,李斯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但那不是杀人后的恐惧,更像是藏着什么东西的恐惧。
他胸口那件起球的旧西装下的心脏,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你……你确定是你干的?”张警官显然也觉得这供词破绽百出,但面对“人证物证俱在”。
七星剑确实是巡游队伍的,而李斯也“认罪”了,以及周围村民们那种“神明降罚,罪有应得”的目光,他的底气明显不足。
“是……是我……”李斯的声音更低了,头几乎埋进了泥水里。
西周的村民都纷纷叫好,在他们朴素的认知中,这个敢给北帝爷一个突袭“惊喜”的人不是什么好人,更遑论他还对北帝爷出言不逊。
众人哄哄闹闹上前要“讨个说法”、“死个坏人不算事”、“李斯糊涂了,明明是神罚”。
南国的诸多地区大部分聚居的村落都很有特点。
要么宗族观念极强,一些一姓的村子甚至干过集体制毒的事。
要么都笃信些传统信仰,靠海的信妈祖,内陆一些的也都有信仰。
ZC市不靠海,自然也不信妈祖,在本地生长数百年的北帝——即北方真武玄天大帝,祂不仅是信徒颇多。
最终,在玄真道长“北帝爷自有公断,尘世因果还需尘世了”的“点化”下,以及村民们“不能再惊扰神明”的舆论压力下,李斯被警方带走了。
那柄沾满血污的七星剑,也被作为“凶器”小心翼翼地取下,装入证物袋。
一场惊天血案,似乎就以这样一种荒诞而迅速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雨渐渐小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抹布。
北帝观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任凭雨水如何冲刷,也难以彻底消散。
萧然被候家烨扶回客房。腿上的石膏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牵动着骨裂处的神经。
他那件在AL市法庭上饱经风霜的旧西装,此刻似乎也承载不了ZC市这诡异的“正义”。
“马猴,你……你信吗?”候家烨替萧然倒了杯热水,声音有些干涩。
萧然接过水杯,指尖的微凉触碰到杯壁的温热。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那片在雨中摇曳的竹林。竹叶青翠,却在阴沉天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
夜。
雨彻底停了,只有屋檐还在滴着残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单调的“滴答”声。萧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右腿的钝痛,像一只潜伏在骨髓里的蛀虫,不时啃噬着他的神经。但更让他无法安睡的,是白天那荒诞的一幕,以及李斯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他习惯性地将手伸向床头,想去摸索那副橡胶手套,却只摸到冰冷的床沿。这里没有地下室,没有化学试剂,只有一座藏污纳垢的道观。
就在他意识朦胧之际,窗外那片竹林里,隐约传来了人声。
声音很低,被夜风吹得有些破碎,但萧然的听觉,在无数个需要保持高度警惕的夜晚,早己被磨砺得异常敏锐。
他屏住呼吸,尽力抹平心跳。
侧耳倾听。
竹叶沙沙,像无数窃窃私语的鬼魂。
“……都处理干净了?”一个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玄真道长的声音。
“师父放心,龙王潭那边,还有山路上的痕迹,都抹平了。李斯那边,也打点过了,他家里人会收到一笔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另一个声音,略显年轻,带着几分谄媚与狠厉。这个声音,萧然白天在那些人中听到过,似乎是他们的头。
“建富……建富他……终究是自作孽。”玄真道长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悲痛,又似有解脱,“他若不贪心不足,想动北帝爷的根基,贫道又岂会……清理门户。”
建富?王建富?那个死去的王老板?
萧然的心脏猛地一沉。
“师父也是为了北帝观,为了这方圆百里的安宁。”那个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