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星垂夜未阑,
长安灯海接沧澜。,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孤舟破浪鱼符赤,
墨屑飞霜木字寒。
欲引仙禾平瘠苦,
敢驱蒙昧裂重峦?
九垓烬里新天阔,
一点心光万古燃!
龙首原的夜风似乎还缠绕在李世民的袍袖间,那星火与灯河交织的景象在他心中激荡不息。
长安城的新生如同春芽顶开冻土,细微却蕴含着撼动天地的力量。
而在遥远的渤海郡,咸湿的海风裹挟着另一个故事,正悄然融入帝国奔涌的洪流。
曹莹莹站在“渤鱼号”的船头,感受着脚下甲板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海浪冲击。
父亲曹大柱最终沉默的妥协,并未能平息她心中那团炽热的火焰,反而让那奔向未知海洋的渴望,燃烧得更加纯粹而决绝。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那枚深褐色的护身符——一枚用普通麻绳串起的、边缘被海水磨得圆润的鱼骨,中间镶嵌着一小片色泽温润的贝壳。
这是干娘曹婉儿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承载着比血脉更深的羁绊。
十一年前,渤海郡同样笼罩在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
那时的曹婉儿,还不是受万民敬仰、被朝廷敕封的“海神娘娘”。她只是一个因宫廷倾轧、心灰意冷,自愿离开长安的繁华,请缨回到渤海郡为民造福的妃子。
皇帝应允后,给她从宫中派了两名侍卫,从司农寺派了一位官员,且传旨,当地司田参军必须参与其中。
曹婉儿褪去了宫装的华美,换上了粗布麻衣,用自己从宫中带出的有限积蓄和一手精湛的医术,默默守护着这个靠海吃饭、贫瘠却坚韧的村落。
那夜的风暴来得极其猛烈,如同愤怒的海神挥舞着巨鞭,狠狠抽打着海岸。
简陋的渔村在狂风巨浪中瑟瑟发抖。
曹婉儿简陋的茅屋也被吹得摇摇欲坠,油灯的火苗在狂风中疯狂跳跃,仿佛随时会熄灭。
她正努力加固门窗,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了风浪的咆哮,从村口传来。
是渔民曹大柱的家。曹大柱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汉子,前年妻子病逝,留下一个刚满三岁的女儿莹莹。
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平静。
今夜,曹大柱为修补被风浪打坏的渔船,冒险在码头忙碌,留下小莹莹独自在家。
当曹婉儿顶着几乎要把人掀翻的狂风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曹大柱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屋,半边屋顶已被狂风掀飞,暴雨无情地灌入。^1^5~1/t/x/t`.~c?o^m+
小小的莹莹蜷缩在角落里一堆湿透的被褥中,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小脸惨白,只剩下微弱的抽泣。她的母亲早逝,父亲此刻生死未卜,这风雨飘摇的破屋仿佛就是她整个世界崩塌的缩影。
“莹莹!”曹婉儿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将那个冰冷颤抖的小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孩子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寒意直透骨髓。
“娘…娘…冷…爹…”莹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小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小手紧紧攥着一小块从破碎床板上掰下来的木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怕,莹莹不怕,婶婶在!”曹婉儿用自己还算干燥的外袍裹紧孩子,将她牢牢护在怀中,艰难地顶着风,一步一滑地冲回自己那勉强还算完好的小屋。
那一夜,曹婉儿几乎未曾合眼。
她烧热水为莹莹擦身取暖,用自己珍藏的姜块和红糖熬煮驱寒的姜汤,一勺勺小心地喂进孩子嘴里。
她抱着莹莹,坐在唯一还算干燥的床角,哼着连自己都快忘记的、儿时在江南水乡听过的摇篮曲。屋外是鬼哭狼嚎的风暴,屋内是油灯如豆的微光,和一大一小两个相互依偎取暖的身影。
第二天黎明,风暴稍歇。噩耗传来:曹大柱为了固定渔船,被一个巨浪卷入海中,尸骨无存。
小莹莹彻底成了孤儿。村里人叹息,怜悯,但家家户户都穷困潦倒,自顾不暇,谁也无力再收养一个幼女。
村正看着缩在曹婉儿怀里、大眼睛里盛满恐惧和茫然的孩子,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曹婉儿紧紧搂着莹莹,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这孩子,以后跟我过。我,就是她娘。”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惊讶于这位平日沉默寡言、来历似乎不凡的“曹娘子”的决定;有人担忧她一个独居女子如何养活自己和孩子;也有人觉得这是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