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滑腻的东西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满地都是粘稠的黑水,从停尸间一首延伸到后院。
焚化炉的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殡仪馆的焚化炉夜里从来不开工。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推开门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焚化炉口堆着件暗紫色寿衣,袖口露出半截灰白的手指。我转身想逃,后背撞上一堵冰凉的人墙。
老张的脸贴在我鼻尖上,他的瞳孔扩散得几乎看不见眼白:"就差你一个了。"他的嘴越咧越大,嘴角撕裂到耳后,露出牙床上蠕动的蛆虫。我这才看清他的牙齿——和王阿婆一样缺了右下颌的臼齿。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拖沓脚步声。十一具尸体把焚化房围得水泄不通。陈志强的烂手搭上我肩膀时,我摸到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是值班室的备用钥匙。
我用尽全力把钥匙串砸向老张的脸。他发出非人的尖叫,钥匙插进了他左眼窝里。尸体们突然集体僵住,我趁机冲向侧门,指甲在铁门上抠出血印子。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我摸索着找到门闩时,听见老张在身后笑:"你逃不掉的,二十年前我也试过..."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胸腔里咕噜咕噜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