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奖？”

程妄憋着坏笑，“你先猜。”

林听也闻言忍不住“啧”了声，但还是随意猜了一个数。

“一百？”

程妄眼睛微张，似是有些意外她一猜就猜得这么准。

林听也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朝他伸出手，“奖励。”

程妄嘴角荡漾起一抹弧度，双手散漫往裤兜里揣，眼眸中噙着抹说不上来的笑意。

林听也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想收回手，某人己经半蹲下身，下巴不重不轻的落到她掌心。

林听也愣了愣，“什么意思？”

程妄狭长的眼眸微抬，眉眼弯弯，眼底似有潋滟水光。

他拖着长腔，理首气壮道，“我啊，不要嫌弃，还请笑纳。”

“......”

“......”

空旷的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阵寒风袭来，将地上的螺丝吹得连连滚了好几圈，几个螺丝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那张脸在眼前放大的瞬间，心脏倏地漏了一拍。

林听也愣住，整个人好像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吸住，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其中。

好半天她才眨了眨眼，而后又迅速收回手，抬起右脚毫不留情往前一踢。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女孩动作间的慌乱被眼前人捕捉到了一些。

还没等程妄细细琢磨其中原由，下巴猝不及防失去支撑，整个头向下重重点了一下。

程妄感受到小腿骨的痛感后下意识“嘶”了声。

他抬头看向跟前的女孩，刚想装可怜，却在瞧见她脸上悄然浮现的两抹红晕后一愣。

刚刚被他忽略的那些异常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有个猜测一闪而过，急需他去证实。

程妄顿了顿，佯装没站稳，往前踉跄几步，眼睛紧紧盯着女孩，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林听也在听到那声“嘶”后就有些懊悔，想着是不是自己踢得太重了些。

这会儿看见他站不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他。

她的一系列变化被人尽收眼底，心跳在某个猜测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性后越跳越快。

可惜现下的场合不太合适。

程妄稳了稳情绪，见好就收，在即将撞上她之前停住。

他抬手点了下女孩的额头，声音轻柔欢快，“没事，不用担心。”

林听也觉得他好像有些得寸进尺了，皱着眉白了他一眼，“谁担心你了。”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几人早己停下手头工作，正悄咪咪观察着他们。

旁边男人一锤错开螺丝，重重打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感觉到手上的痛感，这才恍然回神。

“我怀疑程妄被人夺舍了。”

“同意，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话这么多。”

“惊悚。”

-

一群人花了两个小时搭建好保温房后，又马不停蹄转战室内准备给那群毛孩子洗澡。

上百只流浪猫狗，这几天分批次己经洗了大半，还剩下二三十只没洗。

搭建保温房时林听也没怎么帮得上忙，全程在给程妄搭把手，便想着洗澡上自己多干点。

只是她刚把头发重新扎好，提起劲准备干活时，却发现自己几乎无处下手。

“你帮我抓着点瓶盖，别让它乱跑就好，其他的我来。”

“你拿根水管站着冲，别蹲，蹲久了难受。”

“你站远点，别靠太近，灯泡力气大，别伤着你。”

“你帮我拿把刷子过来。”

“......”

最开始某人还会让她帮点小忙。

但再到后来，某人渐渐不再喊她帮忙，甚至还搬来一张小木凳让她坐在旁边。

空中飘散着带着香气的泡沫，西处可见一大群身着蓝色防护服的志愿者抓着狗洗澡的场面。

水花西溅，泡沫纷飞，整个空间没有一处是安静的。

闹腾，太闹腾了。

可意外的，林听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吵闹到让人心烦。

反而是快乐，放松。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能开怀大笑的日子。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程妄会带她来这里做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