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面对这种变态罪犯求饶有没有用。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另一个人。

只是今晚的雨这么大，她大概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遇到他吧。

林听也的思绪有些乱。

胡思乱想间，头顶突然落下一件衣服，将她大半个身体包裹住。

冰凉的雨滴被挡在衣服外，视线一下子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只能感受到那衣服上余留着的温暖，还有那淡淡的，苦橘清香。

熟悉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你跑什么，我喊你你没听见吗？”

好熟悉的声音。

林听也怔愣了一下，才缓慢听出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好像是好像是——

程妄？！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冒头的瞬间，好似有什么魔力般，将她心里头那些不安一下子全赶跑了。

林听也猛地抬手，拨开头顶遮住眼睛的衣服，有些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眼前的人和她一样浑身湿透了，平日里毛茸茸的柔顺黑发现在湿漉漉的耷拉着。

估计是垂在额前挡眼睛了，被他往后捋上去，凌厉的五官变得毫无遮挡。

“程妄？”

可能是他的发型和平日不太一样，隔着朦胧雨幕，林听也突然不确定是不是他。

程妄皱着眉，眸光很沉，“是我。”

见她终于不再跑了，他拉着她大步走到旁边屋檐下躲雨。

“雨这么大你不躲雨跑什么？”

程妄把手中拿着的一堆东西递给她，“还有，刚刚干嘛打我，该不会是以为我是坏人吧。”

林听也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是她刚刚甩包时甩出来的那些。

她慢吞吞接过，重新放回包里，没敢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有些心虚，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旁边地面上静静躺着被风刮过来的枯黄叶子，程妄正抬腿甩着进水的鞋子。

“咔嚓——”

是叶子被踩到的声音。

林听也突然回过神来，抬头往两人跑过来的方向看。

“刚刚一首是你在我后面？”她问。

“是啊。”程妄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只有你吗，没有其他人了？”林听也又问，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盖的警惕。

见她这样，程妄想到她刚刚拿包砸她的事情，皱了皱眉，表情也有些严肃。

“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人了？”

林听也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要不要跟程妄说这些事，毕竟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想每次都麻烦他。

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人盯上的事情。

她身边亲近的人只有一个叶韶华，她不可能去和奶奶讲这些让她跟着担心。

林听也抬头望向程妄。

就好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孤身一人，只想找个浮木依靠一下。

好半晌，她说。

“最近有人去便利店问我的值班时间，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说到这，林听也还是不太放心，转头观察着西周。

她没有留意到跟前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表情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

程妄有些无措，嘴唇一张一合，很是纠结。

脑海中突然跳出来两个小人在不断来回拉扯，胜负难分。

但触及到林听也脸上不安的那一刻，他忽地下定决心。

“那个，林听也，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程妄的声音有些虚。

“你说。”林听也没去看他，依旧把注意力放在西周。

“你先答应我听完不能生气。”

“......”

林听也猛地转过头来。

自古以来只要对方说出这句类似预防针的话，一准没好事。

林听也第一次在程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嘴唇紧抿，弧度下弯，眉心紧蹙，眼神慌张不敢看她，双手紧握成拳。

每一个小细节都彰显着这人有多心虚多紧张。

别说是她了，恐怕连周熠他们都不曾见过程妄这样。

这让她怎么去先答应？

“你说。”

她没答应，只是再次重复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