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周执事的身影出现在炼丹堂外。¨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他未惊动旁人,目光扫过,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正一丝不苟擦拭丹炉的安静身影上。
洪玄。
见他依旧如枯井古潭,不骄不躁,周执事暗自颔首。
此子,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他待周遭人少了些,才缓步走近,低声道:“洪小子,最近宗门内,风波乍起。”
“几位长老的子侄,为了一批资源起了龌龊,暗中已动了几次手。”
周执事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初入内门,根基尚浅,莫要搅入其中。”
洪玄擦拭丹炉的手一顿。
他心中雪亮,知晓这是金玉良言。
“多谢周执事。”他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弟子明白,定会谨守本分。”
洪玄略一沉吟,翻掌取出一只玉瓶,悄然递了过去。
“执事为宗门辛劳,这几枚养气丹,乃弟子偶得,不成敬意。”
周执事本想推辞,但玉瓶入手微沉,让他动作一滞。
他拔开瓶塞,只轻轻一嗅,一股精纯药气入鼻。
上品养气丹,且药性内敛,几无丹毒。
周执事心中微动,重新打量了洪玄一番,此子,大巧若拙。′j\i¨n+g¨w_u\h·o,t¨e~l′.?c?o\m*
“你……有心了。”
最终,他未再多言,将玉瓶收入袖中,语气也真诚几分,“那老夫便却之不恭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拍了拍洪玄的肩膀,勉励几句,便转身离去。
洪玄目送他远去,脸上恭敬的神色敛去,化为一片平静。
他虽非良善之人,却也懂投桃报李,礼尚往来。
今日种下的善因,或可为他日挡去一劫。
又过了几日,洪玄处理完手头的杂务,再次信步走向丹霞峰后山。
那处僻静的溪流,依旧潺潺。
只是上次那个用鹅卵石搭塔的古怪老者,却不见了踪影。
洪玄在溪边站了片刻,脑中回想起老者那邋遢随性的模样,以及那座看似随意、却又暗合某种奇异韵律的石塔。
他环顾四周,灵眼术悄然运转,确认无人窥探后,才缓缓走到老者上次蹲坐的地方。
那里,还残留着几块颜色各异的鹅卵石。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性情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洞府禁制重重,行为举止不似常人……莫非是那位?
若真是他,自己上次那句多嘴的提醒,恐怕早已落入对方眼中。*s¨i¨l/u?x_s?w·./c?o\m~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深想下去。
…………
静心居内,洪玄摒绝外扰,盘膝于蒲团之上,心神却完全沉浸在对丹道逆用的疯狂推演之中。
魏长老那一番斥责,在他听来,字字珠玑,句句天籁。
所谓“炼毒”,于他而言,恰是通往“丹解归元”的无上法门。
他不再是凭着感觉胡乱冲撞药性,而是依据自悟的丹理,开始着手重构丹方。
古籍有云,君臣佐使,相生相济,方成大道。他则反其道而行,以克为生,以冲为化,以毒攻毒。
“魏长老若是知道,他眼中愚不可及的炼毒之法,竟成了我的无上丹道,不知会不会气得从蒲团上跳起来。”洪玄心中闪过一丝恶趣味,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沉稳。
他取出丹炉,并未急着生火。
炎阳草,赤焰果,两种至阳之物,他将它们定为“双君”,意在构筑一股无可匹敌的狂暴阳火之势。而后,他又取出极寒的冰凌花,将其定为“臣药”。
此举并非辅佐,而是要让这至阴之力,在炉内与那股至阳之势狠狠对撞,不死不休。
至于佐使之位,更是被他用上了自带毒性的刺蝎尾草。
其功用,非但不是调和,反而是如同一桶火油,要将那本已失衡的局面,推向彻底的崩毁。
一切准备就绪,洪玄催动灵力,点燃炉火。
随着药材一一投入,丹炉开始轻微地震颤,炉壁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既有药香又有剧毒的矛盾气息。
“嘭!”
一声沉闷的爆响自炉内传出,炉盖被顶得跳起寸许,一股黑中带紫的浓烟从中喷涌而出。
成了!洪玄对此早有预料,神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