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逃出去”会惹怒黎女士,上官忻换了口气就紧接着补充:
“我们的安保人员已经尽全力追捕, 但是实验体等级太高,我们死伤惨重,很多安保人员都牺牲了……”
黎女士静静听着上官忻的话。.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一阵令上官忻心悸的沉默过后, 电话里突然传来黎女士轻快的笑声:“嗯, 不会是你们巫总故意把她放出去的吧?”
“!绝不是这样!”上官忻顿时浑身僵硬,声音也不自觉高了一些,“您知道的, 巫总向来最尊敬您和您的实验成果, 绝对遵从您的教导, 不可能做出这样违背您的事情……”
她感到自己心跳加快、气血上涌、指尖发颤。
作为医生她非常清楚, 这是极度紧张的体现, 她还是怕成这样,实在太过每种。
但在面对黎女士,上官忻并不为自己这样丢人的表现感到羞愧,她只是怕极了。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在开玩笑。”
黎女士平和地指出上官忻的状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脆的轻响,像是钢笔笔帽盖上的声音。!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
黎女士仍然在笑,似乎一点都不为慕析出逃这件事感到愤怒,更不为上官忻所说她们惨重的死伤情况感到惋惜。
她说:“我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很顽皮,总是不喜欢按照章程做事,有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想的才对。”
上官忻听着,不敢出声。
“年轻人不喜欢太过刻板的流程,不喜欢被关着、被束手束脚,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十分理解。”黎女士随和地说着,“不过,有时候固定流程不是为了束缚,只是为了轻松省事而已……敲打敲打,总会领悟这种道理的。”
“您说得是。”上官忻只好应道。
“嗯。”
黎女士嘱咐她:“你也记得让你们巫总,不用太过自责愧疚。这段时间就让她做点自己的事,我会处理这个情况,接手实验体。”
上官忻愣住:“您是说……”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最后一声黎女士仍然轻柔,像是提醒孩子不要再碰倒古董花瓶那样体贴。
可上官忻立马道歉,然后噤声,等待黎女士先挂掉电话。/k\a/y?e¨-¨g\e`.·c+o+m`
她放下手机,这才惊觉后背竟然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在原地驻足好一会儿,上官忻才走出去,告诉巫泉关于黎女士指示的内容。
“她说,她来接手实验体。”
巫泉神色淡淡:“知道了。”
-
目之所及除了一望无际的荒原,就只剩下两手空空的自己。
与天幕相接的灰败荒原好像一直绵延到世界尽头,无论怎么向前跑也没有办法离开。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笼把人桎梏其中,等着把心智和力气一起消磨殆尽。
从基地里拿出来的枪早就被慕析扔掉了,她算是走运,还碰上一两个雨天留下的水塘。
慕析浑浑噩噩,靠着本能从水塘里汲了些水喝,然后把自己手上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但不管怎么洗,鼻尖似乎都萦绕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腥气,叫她作呕。
腹部被巫泉用手术刀捅出来的伤口,经过手术处理后原本已经稳定住状态。可后来又经历了慕析闯出基地时的重复撕扯、绷裂,早已有了溃烂迹象。
荒原上当然没有消炎药的。
慕析自身能力再强,也没有办法在没有医疗救助的情况下让伤口自主消炎愈合,何况她还一直在跑。
以至于结果就是,在不知过了多久以后,慕析终于昏沉着倒在几块石头组成的石堆旁边,腹部伤口溃烂引起高烧。
之前慕析哪怕再不清醒,也一直没用荒郊野外充满细菌的水流冲洗腹部伤口,避免引起感染。
但现在身体滚烫,尤其是肚子上那一块最炙热难受。她已经没了力气起身,只能伸手去够石堆旁边小小坑洼里浑浊的水,想要浇在自己肚子上降温。
“不可以。”
慕析眯着的眼睛睁开一些,好像看见南惜正站在自己面前,严肃地板着脸制止她这么做。
南惜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把手心里一小捧脏水倒回去,絮絮叨叨的:“就算没有干净的水,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本来伤口就快要烂了,还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