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天的指尖离开键盘时,《木鱼回响》终章的最后一个句号在屏幕上泛着幽蓝的微光,像一颗刚刚稳定下来的量子。,8!6′k?a·n^s?h?u·.¨n-e*t+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窝,眼前还残留着释怀法师化作万千金色粒子,融入宇宙秩序洪流的幻象——那是他倾注了三年心血的故事终点,却仿佛只是某个更宏大叙事的逗号。窗外的城市早已沉入星轨,只有书桌上那盏老式台灯,还在抽屉的缝隙里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恰好照亮了那个牛皮纸信封的边缘。
八封写了一半的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倦意就像被扰动的暗能量,瞬间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扑倒在键盘旁的臂弯里,呼吸很快变得深沉,意识却没有坠入通常的黑暗,而是像被无形的力场牵引着,开始了一场奇异的剥离。
像是有无数根看不见的弦在拉扯他的感知。视网膜上的光斑开始扭曲,键盘的塑料质感、纸张的纤维纹路、空气中尘埃的布朗运动……所有具象的感知都在分解,化作数据流般的光粒,又重组成陌生的维度景观。他感觉自己像被投入粒子对撞机的质子,在无数可能性的轨道间弹跳,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新的现实碎片——有时是父亲复健室里的消毒水味混着泥土香,有时是苏晴视频时屏幕闪烁的电流声,有时是李老师办公室里老吊扇吱呀转动的频率……这些现实中的片段,此刻都成了维度穿梭的坐标。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当意识的震荡终于平息,视觉焦点艰难地凝聚时,叶云天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奇异的大殿中央。
穹顶高不见顶,悬浮着流转的星云与符文,既有寺庙梁柱的古朴雕花,又有类似电路板的银色脉络在木头上游走。空气中弥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种是线香燃烧的醇厚檀香,另一种是类似服务器机房的、带着金属甜腥味的数据流味道。脚下的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光粒构成的透明平面,隐约能看见下方流淌着金色的河——那河水里漂浮的,竟是他写了一半的信笺残片,以及《木鱼回响》里那些角色的剪影。
“这里是……秩序禅寺的因果殿?”叶云天喃喃自语,这个场景既陌生又熟悉,像极了他小说里描写的终极场景,却又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真实质感。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大殿深处的光晕中走出。
那人穿着月白色的僧袍,面容竟与叶云天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洞悉时空的沉静。他手中握着一只通体剔透的木鱼,木纹里流转着淡淡的金色流光,正是叶云天书桌上那个“时光木鱼”模型的放大版。})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而当叶云天的目光移到他身后时,心脏猛地一缩——八颗拳头大小的佛珠正悬浮在那里,每一颗都包裹着不同颜色的光茧,光茧内部,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你来了,云天。”那人开口,声音像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叶云天的意识深处震荡,“或者,我该叫你……释云天?”
叶云天愣住了。“释云天”是他在《木鱼回响》里为释怀法师最初设定的法号,后来修改时删去了,这个名字,本该只存在于废弃的文档里。
“不必惊讶。”释云天(暂且如此称呼他)轻轻晃动手中的时光木鱼,没有发出声音,却让叶云天感觉整个大殿的数据流都随之震颤,“这里是你意识的临界区,是你笔下的秩序与现实的心结碰撞出的次元回廊。你写《木鱼回响》,是为了寻找秩序;你写那八封信,是为了寻找共鸣。而现在,它们来找你了。”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八颗佛珠:“看看它们。”
叶云天依言望去,第一颗银色的佛珠里,似乎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指尖正捏着一颗握力球,每一次挤压,都有银色的丝线从球上溢出,锚定在虚空之中——那是父亲的轮廓,却带着小说里林默“时间锚点”的能力。
第二颗翠绿的佛珠里,一个女孩正趴在桌上画设计图,铅笔的轨迹在她指尖化作流动的光网,那些被她揉掉的草稿,在光网中重组成发光的茧——是苏晴,带着陈曦的“生命光茧”。
第三颗青色的佛珠里,一位教师模样的人站在讲台上,白发无风自动,化作透明的羽翼,讲台下的阴影被气流撕开,露出下方流动的光河——是李老师,带着赵妍的“风之解构”。
第四颗金色的佛珠、第五颗墨色的佛珠、第六颗七彩的佛珠、第七颗白色的佛珠、第八颗暖黄色的佛珠……每一颗里面,都是他要写信的对象,却都融合了他小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