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你孙叔在外边等急了。”
赵灵姝和小胖丫一道上了马车,马车往胡同外去时,赵灵姝还在念叨,“我娘晚上睡不好,难道是因为换了地方的缘故?”
小胖丫说,“婶婶也有可能是认床。”
赵灵姝瞪她一眼,总不能让她娘把成亲时那张床再搬出来。
她娘成亲时那张拔步床,在从侯府出来时,就拆成了碎零件全带出来了。
床是黄花梨木所制,上边的雕工精致至极,做床的技术巧夺天工,榫卯设计天衣无缝。
可惜,那床她娘和她爹睡了十多年,如今两人都和离了,她娘再把床搬出来自己睡,那不闹笑话么。
小胖丫被赵灵姝瞪了,她也不害怕,反倒又凑近了些,“姐姐,有没有可能是婶婶习惯了晚上有人陪着睡,突然自己一个人睡,婶婶害怕?”
赵灵姝在小胖丫脑袋瓜上拍了一下,“你是想说你晚上自己睡害怕吧?我娘才不怕,我娘是大人,怕个鬼啊。”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总不能是经了这一番世事,婶婶晚上做噩梦了吧?”
赵灵姝也猜不到原因,只能托着脸叹气,“我也不知道啊,等今天回去,我好好问问我娘。实在不行,我这几天晚上先陪我娘睡好了。”
两人小丫头操心着大人的事情,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让常慧心失眠的原因,会那么离谱。
……
常慧心进了室内,在圆凳上枯坐了一会儿,才借口休息,往内室去了。
她确实是准备休息的。
因为肃王醉酒那日的举动,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困扰。
她这两天根本不能入睡,每次闭上眼,男人结实的躯体,以及身上滚烫的热度便逼人而来。
他身量巍峨如山岳,气息醇厚如美酒,可他的攻击性那般强,钳制在腰间的手掌那么用力。那带着薄茧的手,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衫,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后腰,让她浑身虚软,站都站不稳。
那人的眼神也炽热滚烫,却又带着满满的占有欲与攻击性,他将他的所思所想,全都通过那双深邃的眼睛传递给她,让她心跳如擂鼓,不能自已。
常慧心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想要将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压力,全都倾吐出来。
然而,好似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再次闭眼,迎面而来的还是男人英伟的面庞,以及那过于坦荡直白的眼神。
常慧心烦躁的坐起身,也就是这一个动作,她右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有翩翩纸张从梳妆台上掉落,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然的落在了地板上。
一张朴素无华的信封,上边一个落款也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这信封,常慧心的心跳像是煮沸的开水,水蒸气一点点将壶盖顶起又落下,落下又顶起来,和她那颗躁动不宁的心简直一模一样。
最终,常慧心还是穿着绫袜,一步步走到了信封前。
俯下身,她颤抖着指尖,将信封捏在了手里。
她的指尖那般用力,用力到玉质的手面上青筋都绷了起来,用力到呼吸都费力,像是有刀子在一下下割着她的喉管。
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常慧心躲在拔步床中,缓缓的拆开了信封。
里边薄薄一张纸终于被她拿在了手中,纸张上一行笔走龙蛇的虬劲大字,似乎只是这么看着,便有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
——申时初翠茗茶楼金玉麒麟。
毫不相干的十多个大字,常慧心却轻易就理解了那人的意思。
他约她申时初在翠茗茶楼相见,商讨归还金玉麒麟一事。
也不能说“归还”,毕竟他在信件上,可丝毫没提及归还这两个字眼。
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幌子,他想约她出去私会的幌子。
得出这个结论,常慧心羞愤难当,一张芙蓉面登时变得通红。
她耳根更是红的要滴血一样,好似上边只是挂着一层皮,只要轻轻用手指一戳,那熟透的果子就要流出香甜可口的汁水来。
常慧心将纸张撕烂,“刺啦”“刺啦”的声音,很快引来了燕儿的注意。±鸿a#?特<小])·说μ`|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燕儿一边推门进来,一边疑惑的问,“夫人,您还没睡着么?夫人,您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没有?”
常慧心顾不得其他,赶紧将碎纸片都塞进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