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聆在前面走着,边礼微微落后一步,望着她纤细的腰身,路灯映照出的模糊剪影,好似又回到了那年。
楼上楼下,一人在昏暗的楼梯边上,一个靠在转角路灯下,隔着夜幕遥遥相望。
只是那个时候,边礼只觉得看她好似朦朦胧胧雾里看花一样不太真切,谁也没能想到她们后来能亲密至此,拥有这般亲密的关系。
君如天上月,落入我怀间。
边礼心里最亮的那颗星,再也不是遥不可及,若即若离的梦,是触手可及的另一半。
可能是察觉到什么,奚聆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望向边礼,同时微微伸出手想要触碰边礼。
还没等她伸过去,就有一个温暖柔软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指尖。
边礼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脚尖轻点,帆布鞋底轻轻落在柏油路上,总算和自己的爱人肩并肩,年轻隽秀的脸上全是释然的笑意和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纵是奚聆这样自认见多识广,不会为年轻面孔波澜的心都忍不住快了几拍:“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边礼一改原来的羞涩模样,张口就来:“想你。”
奚聆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看了半天,确认那双眸子里纯洁无暇,像碧波澄澈,满溢的都是大胆的柔情似水。
她没在开玩笑,世界上最好的演员都演不出这般的热情。
人都说桃花潋滟,奚聆突然很想看这双眼吐露含珠的样子。
于是她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顺从本心大大方方的牵着边礼的手从茶馆正门走去,进门就目不斜视,跟店员交代了没事不要来打扰。
边礼亦步亦趋跟着她,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有了些许猜测。
进门后奚聆就起身去落锁。
边礼心里止不住的小鹿乱撞,手指轻扣裤边,耳边弥漫起热意来。
就在她心猿意马的时候,突然听到刚刚落锁的女人突然笑了一声。
清脆又带着几分促狭。
“小朋友,你这是想什么呢?耳朵根都红了。”奚聆几步上前走到边礼面前微微俯身,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奚聆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一时间边礼甚至有点为自己的意乱神迷感到羞耻。
这一瞬间,边礼的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作,从茶馆经营到奚聆的家事,她最后也没想出来究竟什么事情是需要这么郑重其事的。
她有些结巴:“没……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奚聆绕行了一圈,坐在边礼左手边的大沙发上,故意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其实啊,我找你是想说……”
女人音量放低,呵的一声轻笑从唇齿间泄出。
奚聆顺势俯身向前,先是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直到察觉到眼前人有些着急,这才吐气直喷向边礼的耳朵,掀起一阵热风。
“我想亲你,这算大事吗?边同学。”
女人轻柔的笑意,上翘的尾音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带动整个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
边礼莫名想起她逗那些亲戚家的小孩时,也是这样。
女人勾人的眼尾上挑,眉峰柔软,弯弯的眼睛里扬起愉快的笑意来,嘴角的笑容简直是止不住一点。
边礼原本不好意思的眼神缓缓转变了意味,桃花眼里暗沉的乌云逐渐笼罩瞳孔,而始作俑者还一无所觉。
奚聆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样逗人时微笑的眉眼有多让人沉溺。
多让人……想要欺负回去呢。
奚聆一边笑着一边紧紧盯着边礼的带着些水汽的眼睛,那里面的害羞退缩虚张声势都让她想到朋友家那只高傲但其实色厉内荏的三花。
一边渴望亲近,又碍于颜面后缩的样子,可爱极了。
边礼后来回忆那时,感觉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强势的存在跟自己在抢夺主导权,热意从四肢百骸顺着筋络一路充斥到头顶。
无处安置的、积攒已久的复杂心虚都涌上颅顶,盯着还在逗自己的奚聆。
眼里暗沉的神色越积越多。
边礼突然前屈身体,在奚聆惊愕的目光中,长臂一揽就将人拥入怀中。
奚聆今天穿了黑色收腰裙子,走在背后很显曼妙姿态,此时坐在边礼腿上,她的手抚上女人腰身才明白,看到的远远及不上真实的触感。
边礼微微抬起头,纵使情感已经有如火山喷发,依旧红着眼眶与奚聆对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