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想了想,叹了口气:“四方之地要是真垮了,别说钱了,命都不一定有。”
虞洲道:“不会垮的。”
戚棠想不出除了她身上这半截子伴生骨之外还有别的方法,但是虞洲太肯定了,戚棠问:“你有办法?”
虞洲道:“那些人肯定能撑上一段时日,他们那么厉害,说不定真有办法。”
戚棠看了虞洲一眼又一眼,没法判断她说的是真话假话,但是很给面子的一笑:“嗯。”
而且她也想,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段时间,长也好、短也罢,安安心心的与虞洲待在一块。
这一路太跌宕曲折。
两人一道往远处走。
戚棠说:“师兄竟然没有发现……”
虞洲问:“什么?”
戚棠跟虞洲说起幻境里的虞洲,说她冷冷的、淡淡的,有的时候又有点不太好,心思重重的,戚棠说这话时还要瞪圆眼睛看虞洲——
因为虞洲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戚棠思及此处、记起一开始总是被阴,还要愤愤不平的用肩膀撞虞洲。
虞洲忍俊不禁。
戚棠比出食指,摇来摇去:“师兄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之间、不同寻常。”
她话如此说,耳尖却红,尽管已经说的非常之委婉,声音压低了好几个调。
虞洲饶有兴致道:“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戚棠支吾。
戚棠摇头。
戚棠快步走开。
【作者有话说】
[撒花]
戚棠:哼哼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创翻你!
虞洲:配合地被创翻!
152
第152章
“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戚棠嘟嘟囔囔,但她停下来等人,虞洲走到她身边,那时日头打下来的光照得她侧影如玉,低眉之间便如流光掠影。
她问:“是吗?”
虞洲是的,只是听戚棠说出来的感觉格外好。
山间景色明媚,四季兜来转去,又成了春日。
两人一路又慢慢走。
虞洲眸底倒影清晰,腰带扎的细细的姑娘,在她身边走走跳跳。
她那时常坐海棠之下,内心却也纠结无措,如同久病之人在等一剂方子——不知戚棠会做什么选择。
虞洲垂眼,她知道幻境的美丽迷离之处,幻境之所以前仆后继、无数人栽置其中,就是因为它可以毫不费力得复刻你内心最为期许的部分,抹消遗憾。
有人视之如蜜糖。
几乎没有人可以毫不留恋,而这个幻境里,有戚棠在意的全部人,包括自己。
即便是个冒牌货色。
但是虞洲仍然没有底气,她不觉得她能以一己之力单挑全部人。
虞洲看她,眸色深深。
戚棠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
在幻境中的这段时日,她的确过得稍许轻松了一些,那些强压在她骨头之上的深仇大恨和负累,貌似被轻轻地挪到了一边。
她得以喘气。
戚棠顿步,抱住了虞洲,下巴靠在她肩上,眉眼落拓、并不后悔,也不软弱,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做了何种选择。
但是那是假的,她说:“我那时……只想着先见到你再说。”
幻境于她而言也美妙而诱惑,可是半夜复醒时,戚棠直起身,环视周遭,屋内空荡、一切声音都不容尘世一般荡然无存。
假的、就是假的。
倘若她能被蒙骗过去、心甘情愿沉溺在这蜜糖罐子里,那就另说,而事实证明,蹩脚虚幻的好景不值留恋。她永远无法在明知这一切的前提下,自欺欺人。
她为人即是如此,即便痛苦临头,也绝不逃避。
怀里拥着人,一颗心就不会上上下下悬坠难安,虞洲指腹碰在戚棠肩背上,有种此心安处。
她叹道:“我的确担心你后悔。”
那是极压抑的长叹。她也担心戚棠到时悔之晚矣。
虞洲并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开启一个滔天的幻境,来换戚棠旧梦得圆。因为天平另一侧,是戚棠的父母、是扶春,是她最最珍视的一切。
她那时在自己的幻境等,也不过是怕最后于心不忍、被舍的仅有她虞洲一个人而已。那样的真相她不想面对,却也不会阻拦。
她在意戚棠,便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