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
像被点燃的熔金圆盘,
悬在澄澈如洗的天穹中央。¥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炽烈的光线如千万支金箭倾泻而下,将干潭周遭炙烤得明晃晃发亮。赵师爷额角豆大的汗珠滚落,即便浑身发烫,仍依照姑爷叮嘱,将酒精反复擦拭在皮肤上,试图抵御毒辣日头的灼伤。
潭边空地上,几口大锅已架起,柴薪噼里啪啦燃烧着,众人正忙着将采摘来的博落回(博落回,早年间民间用于杀虫的一种植物)枝叶投入锅中,煮沸后准备供众人洗浴。
当疤脸叔从苏俊处了解到,此次遭遇的蝙蝠极有可能传播比虎烈拉(虎烈拉:霍乱)更凶险的瘟疫。
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脖颈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他娘的秦半城!若再不从实招来,老子非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
苏俊将护卫小七搬来的消毒液、酒精、碘酒一一摊开,细致地向赵师爷等人讲解使用方法。
烈日下,
苏俊的额发被汗水黏在鬓角,仍不厌其烦地示范伤口消毒步骤与防护要点。
待确认众人都记下要领,疤脸叔也急得直跺脚,一把将他往前推搡:
“行了行了!剩下的事儿交给他们,大小妲还等着呢!”
苏俊神色沉稳,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直直看向疤脸叔,字字清晰道:“叔,我抓到个关键人物,得好好审一审。_?*小?%±说/?宅?3 ¥°首¥ˉ发?!而且,此人极有可能在厨房的食物上投了毒。”
疤脸叔爽朗地大笑起来,眼角的疤痕随着笑意微微牵动:“这些事儿,我刚到就听护卫们细细禀报过了。你小子放一百个心,收拾这些腌臜玩意儿,正是你疤脸叔拿手的活儿!”
苏俊一听,这才放心的甩了甩汗湿的手掌,顺着潭边的道路就往唱戏方向走去,远远已听见春桃咿咿呀呀的声音。
苏俊穿过雕花竹廊,推开听雨小筑虚掩的竹门时,只见两袭倩影倚着傣式竹楼的美人靠。
莫雨薇正与苗疆公主相谈甚欢,竹窗外的芭蕉叶筛下斑驳日光,落在她们鬓边摇曳的珠花上。
瞧见苏俊踏入,莫雨薇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拽着身旁女子的衣袖,朝她扬声道:“静娴姐姐,要说唱小曲的功夫,还得是我家这位最拿手!”
苏俊心头猛地一跳,苗疆公主向来神秘莫测,世人只知其号称为:苗疆公主,而叫什么名字,则是讳莫如深。μ天′\禧?$¥小/`:说μ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但这小妮子竟已亲昵地唤出对方闺名,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丫头看似娇憨,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撬开了这苗疆公主的心扉。
此时,莫雨薇眸光如星子般璀璨,娇俏地朝苏俊招手:
\"哥哥怎么才来!\"
她晃着苏俊的衣袖,发间银铃轻响,
“听了整日的戏,耳朵都要生茧啦。阿阮说竹楼里有把西洋乐器吉他,你弹唱一曲给我们听好不好?”
尾音拖得绵长,连一旁的苗疆公主都不禁弯起唇角,饶有兴致地看向苏俊。
莫雨薇拽着苏俊的袖口晃了晃,眉眼弯成月牙:
“好哥哥~”
这般撒娇的模样,看得苏俊无奈又宠溺,笑着应道:“行行行!快让阿阮把吉他取来。”
不多时,阿阮抱着一把吉他款步而来,轻轻递到苏俊手中。
苏俊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弦,半阖着眼,专注地调试着音调,琴弦发出细碎的声响,在竹楼里轻轻回荡。
调试完毕,他抬眸望向两位姑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我今天就献丑,给你们唱一首,当代北大教授胡适写的《兰花草》。”
我从山中来,带得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开花好。
一日看三回,望得花时过。
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
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
……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竹楼的穿堂风里,苏俊指尖离开琴弦时,周遭陷入诡异的寂静。
莫雨薇张着的唇还未合拢,眼睫上凝着细碎的光;苗疆公主,原本漫不经心搭在膝头的手,此刻无意识地攥住裙摆。
阿阮捧着茶盏的指尖微微发颤,滚烫的茶水顺着杯沿溢出,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水痕。
这种将西洋乐器与白话新诗相融的唱法,她们从未听过。
跳动的旋律像春日突然炸开的新雷,既陌生又鲜活,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震得众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