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主看着被下人们拖拽得狼狈不堪,披头散发的爱妾,又心疼又生气,不觉拿眼恨恨地瞪着柳姨娘,一句话没敢多说。
但是,他心里是怪柳姨娘不识好歹,没教好二闺女,让她乱出昏招,惹谁不好,非得惹暴脾气的老闺女翠红?再者说了,你只是个贱妾,居然敢在翠红面前摆长辈的谱?你以为她怕别人说她不不敬长辈?呸,这孩子要是有顾忌的话,就不能这般行事了。张财主心里埋怨,可嘴上不好说什么,张嘴还想要像以前那样和稀泥,结果,他老妻没给他这个面子。陈氏根本就没好颜色,瞪着张财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老爷你说句痛快话。这个奴才秧子你怎么处置?你痛快点儿,别耽误我跟我闺女团圆的机会。这个该死的骚货贱人,你要是护着她,我就带着儿子儿媳妇跟你析产分居。哼,我就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没规矩了?嗯?敢欺负到我闺女头上,你们是活腻了吧?”张财主一看,自己不狠心处置爱妾是不行了,否则,老闺女真格断了自家进货渠道,那……自己那什么赚大利的钱?他先是安抚了几句老妻别生气,别动怒,再回头安慰老闺女翠红,你也别着急上火,本老爷岂能是那等不分里外,不分是非的糊涂男人?说完这些话,他才转头怒怼哭泣不止的柳姨娘,厉声斥责她不知深浅,恃宠而骄,让二闺女做出这等糊涂事,所以,从今往后,家里的浣洗都归柳姨娘。并且每月的月例钱,从五两银子,减少到一两银子,金银首饰一概没收,从此,只当她是家里的奴才秧子。柳姨娘闻言,绝望地嗷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闻讯赶来的柳姨娘生的儿子,再张财主家排行老四的,见生母昏过去了,登时又哭又喊,就要撒泼。陈氏和张翠红见状,不但没动弹,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冷冷地瞪着张财主,看他如何行事。张财主一看老妻老闺女还是没有松口饶人的意思,一颗心跌入五脏六腑之底。暗自叹了口气,才朝着家里的下人们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吩咐,“将四少爷带回他的书苑,没有本老爷的命令,不准离开半步。”处置完了柳姨娘和她的儿子,张财主转头问张翠红,“爹这么处置,你可满意?”张翠红摇摇头,“爹,做奴才的,就给有做奴才的样子,像柳姨娘这样的,给点脸,就抓鼻子,要不是有人给她撑腰,她敢吗?而且,爹这么处置她,是让她那守本分,可不是为了让你闺女我出气的。所以啊,爹,你最该处置的,应该是二姐吧?二姐都嫁人了,也当娘了,到了婆家了,怎么还不改那连死人都厌恶的脾气和坏心眼儿?爹,我话尽于此,你怎么做,女儿不再过问。只是,二姐一日不收到相应的惩罚,我就让我相公断咱们家杂货铺子一日,你护着她两日,我让你损失红利两天。”说完,带着丫鬟嬷嬷,紧随陈氏,去了正院儿正房。 张财主眼见着自己哄不好老闺女了,只得更狠下心来,叫人去了二闺女的婆家,当着二闺女婆家人的面,将她好一顿斥责。张翠红见此情形,知道见好就收,免得做得太过,让爹生怒,后果就不美了。她这才拿出最后的底牌,对老爹道,“爹,你不是时常惦记着二叔一家在他乡过的艰难吗?我这里有一户迁入名额,你让人带给二叔,让他们全家巧扮流民,整出一张路引,一张原户籍证明文书,然后迁入我们河西沿村。”这个名额实属太过珍贵了,也算是来的及时雨啊。张财主感动坏了,眼角都湿润了,这才告诉张翠红,“你二叔……确实是遭了难了,在他乡过不下去了。爹这几日正愁着怎么安置他,让他迁到合适的地方安居呢,你这就送来了这份极珍贵的迁入河西沿村的名额来,闺女啊,爹谢谢你了啊。”张翠红故意撇嘴撒娇,“爹,女儿知道你和二叔就亲兄弟俩,自小又相依为命,若不是有难处,你能不帮他?所以啊,女儿知道河西沿村要扩建,就在你姑爷儿面前稍微提了提,他就上心了,找了叶婶子跟他说了二叔。叶婶子得知二叔是制作窑瓷的能工巧匠,便当下就催着相公,让他将这名额亲自送来。我……我好些日子没回家了,就想借着机会回来看看爹,跟娘亲香亲香。谁知道,我这人还没回来呢,二姐和柳姨娘就闹妖蛾子,给我上眼药儿,爹你说,我能饶了她们?”张财主见老闺女抓着爱妾和二闺女的错处不妨,有些不太乐意,可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再次跟老闺女说好话哄着她。这场风波,就这样,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