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整日里想的并不再是这些,而是陆施主口中所言的‘圣人之术’,的确是要比那传承了数个王朝之间的‘屠龙术’更有新意,更让和尚我动心不已。
所以和尚一直以来都听着陆施主的话,就在这小小的国子监之内安然无为,只是沿袭着圣人之术,教出圣人之人。随后普及天下,福泽众生。”道衍开口,话里话外依旧是那佛家之言,同陆羽刚刚见过面的宗泐法师可谓是同出一辙。不过佛家之言,有人践行于理念,有人却是实战。宗泐法师若是前者,那么眼前的道衍,姚广孝便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了,甚至如今似乎已经打算出手了。“不妨,陆施主再猜,如今和尚我又想做什么?”姚广孝手中的佛掌放了下来,抬眼看向陆羽,又是问道。陆羽摇了摇头,“我可不会你这佛门的‘他心通’,怎么能猜得出人心?”姚广孝笑而不语。陆羽皱了下眉,叹了口气,也只能继续往下猜:“恐怕你道衍却是想要以这凉国公蓝玉,行了圣人之事了。你也不仅限于满足教出这圣人门徒、行那普济之事,如今的你恐怕却是有了这救世救人之心。”陆羽将他来的路上大概的猜测徐徐道来。闻言,面前的道衍哈哈大笑,笑声酣畅淋漓,看着面前的陆羽不由得一脸欣慰:“陆施主不愧是陆施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叹服。” “陆施主方才还言不了解我,这和尚如今却是把和尚都未曾想明白的事情一口说出。”“陆施主果真懂我心。”道衍说罢这话,也便放开了心扉,和陆羽真真正正的来了一场坐而论道。“如今的陆施主以为自己是这大明洪武一朝的‘实学圣贤’、当代圣人。陆施主看的是国,可我道衍看的却是人;陆施主看的是大局,可我道衍看的却是这芸芸众生。大局重要,难道个人便就无足轻重了?如果有朝一日,为了大局牺牲的是陆施主一人,再加上陆施主家中之人,陆施主可愿意?”面对道衍的悉心质问,陆羽面色挣扎片刻,几近逃避的回答道:“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道衍颔首点头,一脸赞同的开口道:“的确,凭借陆施主当下的权势,这种事不会发生。”“可不会发生在陆施主的身上,难道便不会发生在旁人的身上了吗?”道衍高声一问,随后深深的看了陆羽一眼,蔚然长叹道,“眼下的陆施主可还是那京城之处的小乞丐,可还是那受冻乞食之人?可还记得这天下芸芸众生,可还记得这天下百姓?”道衍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接踵而来,陆羽闭口不答。道衍也并非是要羞辱陆羽。他双手再次合十,脸上露出佛陀般的笑意,不过却是都属于他自己的佛法哲理,“陆施主为这大明,为这天下百姓做的够多了。闲云野鹤、慵懒享受一番,自无不可,这份福德福泽身边之人,也是应有之理,人之常情。”“不过,陆施主却忘了一点。这天下依旧有不公之事。此前为陆施主肩负天下而行,日后我道衍也想要试上一试。”直到此刻,道衍才说出他真正的念头,“这天下既能出一个实学圣贤、当代圣人,凭什么又为何不能再出第二个?”没错。道衍的确是连那‘屠龙之术’的心念也都不在意了,可成就‘圣人’的欲念,内心却未曾放下。低级的欲望只会被高级的欲望取代、克制。哪怕昔日!‘屠龙术’也是被此前的‘圣人之术’压制住,所以才没有在当下生出乱子。不过如今,这反噬却终究还是来了。道衍。陆羽两人随后离开了国子监,来到了这洛阳新都。不过却并没有来到陆羽此前专门重点关照的商业街、体育场、国子监,还有那大明银行这些繁华在外的衙门。而是来到了那些平日之内压根不会有人关注的街角。在此处,有乞丐,照样有那作奸犯科之人;有那车马行坑蒙拐骗之事,也有人牙子将孩童偷偷拐卖……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人间恶行之事,通通发生。若是说这洛阳新都是繁华的一面,这黑暗的一面却是也从未停歇过。人心如此。“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从未有人敢肯定过,但也从未有人否定过。看着面前这人间惨相,陆羽吩咐着身边的人。不多时,洛阳新都之内的伏兵就已前来,将这里的据点给一锅端:孩童被重新送回到家,还给予了一些补偿;乞丐们也纷纷送入了福利署内,日后也应当能有一份较好的人生。毕竟此事可是他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