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的味道。
但落入“贺桃”胃里,又莫名有些反胃。
【可能是太久没吃生肉了。】
“小姑娘,怎么了?不喜欢吃?”郑母注意到柳笙一时间扭曲的脸色。
柳笙摇头:“没有,就是肚子饿了。”
“看这天色也晚了,你就跟着阿姨回家,阿姨给你做饭吃。”
柳笙倒是从善如流:“谢谢阿姨。”
还伸手帮挑着扁担的郑母接过一袋子装着饭盒、保温瓶的环保袋,让郑母又夸道:“真是个好孩子。”
但说着,眼圈却红了。
她们一路无言前行。
柳笙知道,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多言。
对方刚失去孩子,看到“贺桃”不免也是想到自己的孩子,若是回忆郑其然的过往,更是勾起人家伤心事,倒不如什么也别说。
郑其然家离车站并不远。
穿过七拐八弯的巷子,周围都是自建房,电线像蛛网一样在头顶缠绕,还有晾晒的衣物花花绿绿,水泥墙面斑驳脱落,排水沟渠中是污黑的水,家家户户门厅大敞,能看到白炽灯下,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饭。
郑其然家倒是冷清,就一个眼神灰蒙的老汉坐在门口的红色塑料椅上,颤着手剥花生吃,脚边落了一地花生壳。
“爸,其然的同学来了。”
郑母放下扁担,随口说了一句。
柳笙也喊了一声:“爷爷好。”
但是对方并没有反应,只是双目无神地继续从膝上的塑料袋里摸花生吃。
郑母向柳笙投来一抹歉意的笑意。
柳笙也大致明白了——这位老人家估计有阿尔兹海默症。
她刚准备跟上郑母走开,身后却忽然传来老人的声音:
“那然然呢?然然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呢,现在还没放暑假。”郑母揉了揉眼角,头也不回说道,“爸,你先坐着,我去做饭了。”
又对柳笙说道:“小同学,你先上二楼客厅坐坐,饭很快就好。就是些家常菜,别嫌弃。”
“嗯,没事儿,阿姨,要不要给您打下手?我爹可会做饭了。”
“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干活呢?快去坐着。”
柳笙被郑母推着上了二楼,原本还有些话想说,但走上楼梯,一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碎花墙纸的走廊,地面是黑白相间的瓷砖。
目光微凝,便也不再坚持。
走廊不长,与她白天在录像中看到的那段无限延展的走廊完全不同,仅几步便到了客厅。
客厅空间不大,货物堆放得满满当当,像是一个临时仓库,显然郑母平时除了卖野荔枝,还有别的活儿。
老式的木头靠椅堆着箱子和编织袋,没有地方可坐。
“不好意思,家里东西有些乱。”郑母一边整理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柳笙在一角坐下,“没关系,我坐这儿就好了。”
“嗯嗯,你先歇着。”
郑母说着,还从旁边的箱子里随手掏出一瓶汽水,但是被室温加热到微微温手,又从另一个箱子中摸出包咸花生——应该就是楼下老人家吃的那种,放在几乎腾不出空的茶几上。
“别跟阿姨客气哈。”
柳笙点点头,目送郑母下楼。
房间安静下来,她的目光悄然落向客厅旁的房间门上。
明黄色的门。
油漆斑驳,和录像中看到的一样。
上面还用蜡笔写着“郑其然”三个字,笔迹稚嫩,周围还有乱七八糟、色彩斑斓的涂鸦,应该是郑其然从小到大住的房间。
她进来时便注意到了,但因郑母过于热情,只得装作未见。
此时无人打扰,她立刻走过去,轻轻拧动门把。
门并未上锁,应声而开。
屋内静谧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印刷物气味,来自墙边那个陈旧的木质书架。
架子上堆满书籍,只是木板质量不太好,层板中间已经被沉重的书给压弯了,形成几道优美却疲惫的弧线。
书架旁是一张双层床。
上层也是堆满杂物,盖着一层防尘的白布;下层则是收拾整洁的床铺,床品图案还是粉色小鸭子,柳笙估摸着这恐怕不是郑其然本人挑的。
床边就是一张桌子,桌面覆着一层玻璃,下面压着不少的照片、日历、信件等等,应当都是对郑其然来说意义非凡的